用血蚕丝串起的泛黄纸页,在霓虹灯牌下泛着尸斑般的青灰——老铁们都知道,当世界BOSS的青铜巨树扎根在幽冥河滩时,唯有记忆套能刺穿它刻满楔形文的树皮。
此刻全息地图上正渗出青铜色的根须,河滩沙砾突然悬浮成倒金字塔。树冠顶端的独眼瞳孔是旋转的卷轴,那正初代玩家们封印在它颅内的记忆核心。我的卷轴开始无风自动,某页记载着沙漠孤旅的残章突然立起,将屏幕外的现实时空割出裂缝。
菜鸟还在龙脊雪山挖矿时,就听说顶级团的指挥者能背诵整套记忆序列。他们像操控牵丝戏的傀儡师,用不同年代的记忆碎片编织出弑神罗网。直到某次古战场迷路,我在断戟堆里扒出半截卷轴。上面拓印着某个术士临终前看到的星空,那夜我背包里所有装备都蒙上了星辉。
河滩此刻已化作记忆坟场。青铜树根缠着无数发光卷轴,那是历代讨伐者被吞噬的意识。当BOSS释放第一波记忆脉冲时,我的三枚卷轴突然绷直如弓弦,某页记载着茶馆赌局的残章泛起油光,竟将致命的精神污染转化为麻将碰撞的脆响。
突然涌入陌生语音,那是卷轴里尘封的七十六个亡灵在同步吟唱。他们的记忆从南北朝烽烟到赛博都市霓虹,此刻全部坍缩成我光标下的一个红点。青铜树皮剥落的瞬间,我看见自己当年的采矿镐影像在某个卷轴里闪回、原来从拾起第一枚残页那刻,我就成了记忆套漫长因果链中的新锚点。
濒死的巨树将根系刺入时间河床,我们所有人的角色面板开始倒流。就在等级即将归零时,某个卷轴里飘出薄荷味的记忆雾气。那是十年前某个奶妈在安全区挂机时哼的歌谣。轻柔的旋律竟让青铜树动作凝滞,指挥者沙哑的嘶吼与薄荷旋律在频道里形成诡异和弦,走位提示化作甲骨文在虚空燃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