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缝里渗出的毒瘴糊住了眼睛,指尖黏腻腻全是同伴的血,耳旁那玩意儿窸窸窣窣的爬动声越来越近,像指甲刮着骨头,我瘫在冰冷的岩壁上,腰间的破布条几乎散开,最后一张符纸被汗浸得发软。完了,这趟算是交代了。
指尖无意间碰到个硬物,硌在散开的腰带底下,是半块压碎的干粮旁边那截东西,灰扑扑缠成一团,像条浸过污血的裹尸布,边缘还挂着几丝干枯的苔藓。昨天在腐尸堆里深一脚浅一脚逃命时,脚底打滑顺手捞起来的破烂货。
毒蝎的尾刺带着腥风扫过来,我闭眼胡乱把那脏布条往腰上一勒,死马当活马医吧。布条缠紧的刹那,一股冰凉刺骨的邪气猛地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,冻得牙关直抖,眼前的世界瞬间蒙上一层诡异的淡紫色。
指尖那点微弱的治愈绿光噗地灭了,取而代之的是不受控的、黏稠的紫黑色雾气从掌心渗出。那雾气活物般扭动着,贪婪地扑向最近的毒蝎,嗤啦一声,坚硬的甲壳竟像热蜡一样融开个小洞。蝎子发出尖锐的嘶鸣,疯狂后退。
我愣住了腰间的布条像活蛇般微微搏动,每一次勒紧,那股邪寒就深一分,体内的治愈灵力被死死压住,可另一种更原始、更污浊的力量却在奔涌。机会,这玩意儿带来的机会,大得让人心头发毛。
虫群被激怒,潮水般涌来。我索性放弃治疗术,任由那邪寒裹挟着意志,五指张开狠狠按向湿滑的地面。紫黑色的毒瘴轰然炸开,比虫群的毒猛烈十倍,所过之处,甲壳剥落,肢体溶解,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焦臭。